朱军: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,感谢您在百忙之中光临艺术人生的演播现场。今天来到我们艺术人生的这位嘉宾啊,眼睛不大闪却烁着幽默的光芒,细细的脖子便于他随时寻找阳光,硕大的头颅那是智慧在里边膨胀,超长的双腿提醒您自然界还有您关爱的螳螂。让我们掌声有请本期艺术人生的主人公冯巩。爱,巩哥,巩哥?
冯巩:我就不告诉他我在这儿藏着呢。大家好,这朱军啊太不够哥们了,艺术人生都办了四年了,美国总统都换届了他才把我想起来。你主持的再好不就那四招吗,套近乎、忆童年、拿照片、把琴弹,只要钢琴一响,就让你哭得没个完。他今儿个碰上我了,因为我从小就没哭过。我听我妈说,我一生下来,说什么也不哭,急地护士提溜起来就拍我,她这么一拍把我拍乐了,我那么哈哈一乐,护士哭了。你们以前都看见朱军把别人弄哭了,今天想不想看我他他弄哭?你们就等着我胜利的喜讯吧,我就不信我弄不哭这黑小子。
朱军:你说什么?
冯巩:我说我不信我六姑不给你包饺子。
朱军:赶紧吧!欢迎你,请坐,请坐。见到这么多热情的观众,你最想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?等会,不许说我想死你们了。
冯巩:你们让我想死了。
朱军:不是,你怎么每年都是这句啊?
冯巩:是啊,每年都说这句话,但每次都有新内涵。正像一首歌唱的那样,(唱)一句话,一辈子,一生情,一杯酒。
朱军:好,一句话,一辈子,一生情,一杯酒。巩哥,你看过年了,为了咱哥俩的友谊,走一个?
冯巩:我喝酒不行,我一喝酒我爱哭。
朱军:真的?
冯巩:绝对不行!
朱军:那咱少喝点,咱哥俩,干!
冯巩:不行。
朱军:咱鼓励鼓励他?
冯巩:我还真喝啊?
朱军:巩哥,其实这些年呢,我一直在注意你,你看你刚开始说相声,后来又演电视剧,又演电影。最近又自编自导了一部电影,叫《心急吃不了臭豆腐》。
冯巩:不是,是热豆腐,还没放臭呢。
朱军:我在想,你都人到中年了,一个中年人还这样乐此不疲地奔波着、忙碌着,支持您的源动力到底是什么?
冯巩:不自信呗!之所以干这些事我是想让人感觉到,相声界我影视演得最好,演员界我导演导得最棒,导演界我编剧编得最巧,编剧界我相声说得最逗。这年头就得玩儿个综合实力。
朱军:合着您就是拿自己的长处比跟别人的短处比?
冯巩:对!我就想跟潘长江比个大,跟陈佩斯比美发,跟帕瓦罗蒂比劈叉,跟美国总统布什比说中国话。哎呀,说死他。
朱军:您有那么不自信吗?
冯巩:其实生活中很多人都有我这种心态,有些个心理专家兼职算卦,搞导游的代卖盒饭,老中医业余捏脚,电视节目主持人没事出书,是吧?
朱军:不是,你等会儿等会儿,你的意思是我写书也是出于不自信?
冯巩:你比那捏脚的自信多了!你是一种危机感、紧迫感、责任感,你能把你的人生感悟心路历程,做一个阶段性的梳理和小结,这对你是一种慰藉,对别人是一种激励。
朱军:那这么说我这本书写的还凑合?
冯巩:相当凑合!
朱军:哎哟,太好了,巩哥,看了吗?我今还真给你带了一本。
冯巩:不用了,我已经有三本了。每次搓完澡之后,人家的搓澡的师傅都送一本。
朱军:啊?
冯巩:凡有井水处,皆能歌柳词,基层群众喜欢推荐的书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书。
朱军:那这么说我还真得谢谢那位搓澡的师傅咯?
冯巩:不用了,旁边拔罐的师傅人家送两本呢。
朱军:真没想到啊,我这本书还有那么广泛的群众基础。巩哥,你看我们每一个人呢,都有五光十色的童年,童年也是我们记忆中最深刻的,我听说您的童年就特别坎坷,关于童年,您还有什么记忆吗?
冯巩:那何止是记忆啊,那是我一辈子都……第二招啊,忆童年……都难以忘怀的。
朱军:巩哥,这箱子您不会忘记吧!这是当年您姐姐到甘肃支边的时候您亲手给姐姐做的,那年您才11岁啊,一个11岁的孩子给姐姐做箱子,是不是因为家里特别地困难?
冯巩:不是,我爱好的。我们邻居住了个木匠师傅,我特别崇拜他。
朱军:不是,那这箱子是这怎么做的?
冯巩:当然你首先得解决木料的问题,首先我就把我们家的床板给拆了,然后跟着师傅半个多月,反正就算是研制成功了吧!
朱军:那姐姐看到这个箱子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的激动呢?
冯巩:太激动了,拽过来了揍我两回呢。从此我姐姐就睡地下喽。
朱军:您可真够调皮的,这东西您不会不认识吧?这是当年你捡煤核用的耙子。
冯巩:你这都哪淘回来的这都是?
朱军:那年您才九岁啊,一个九岁的孩子捡煤核,小手冻得通红通红的啊。
冯巩:不对,是烫得通红。因为那煤核用车推出来的时候,都还冒着热气,有的还在燃烧,但再热你也得上去去捡,因为你不捡,就让别人捡走了。所以直到今天,无论走到哪,只要发现黑的的东西,我还想往前凑合呢。要不然咱俩关系能这么近吗?
朱军:不是,您的意思是说我长得黑?
冯巩:哎,你长得不怎么白。
朱军:那咱哥俩还得再喝点?
冯巩:不,不,真不行,我再喝我可真哭。
朱军:咱少喝点,干。
冯巩:还真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,你就弄死我吧!
朱军:巩哥啊,还记得六九年吗,六九年的今天,你妈妈到农村看望你爸爸,你哥哥高烧躺在床上,你调皮呀,把脚手架的销子给拔了,脑袋砸一窟窿,缝了7针啊!
冯巩:不是,八针,我记得那数反正挺吉利的。
朱军:后来你们的班主任老师知道以后啊,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来看望你们哥俩,陪你们一起过年。我特别想知道,当时,你端着老师送来的饺子,心里在想什么?
冯巩:我当时我就想,老师啊,您要是再端点醋来该多好啊!
朱军:那您现在想起这些事儿来的时候,心里就没有一丝酸楚?
冯巩:没有,我特欣慰,因为它是我一生的财富。前两天有个朋友用短信给我发了首诗,写得真好,我看一遍我就,我就倒背如流了。
朱军:那你今儿给大伙背背。
冯巩:叫,未曾清贫难成人,不经打击老天真,自古英雄出炼狱,从来富贵入凡尘,醉生梦死谁成器,拓马长枪定乾坤,后边的就记不住了……
朱军:您不是倒背如流吗?
冯巩:是啊,正着背谁能背得下来啊。为这首诗,咱哥俩走一个?
朱军:他这不像是要哭的样子?
冯巩:没事,少喝点,干。
朱军:干啦?
观众:干。
冯巩:今儿这酒是越喝越精神啊!军呀,我听说你也有过跟我类似艰辛的童年。
朱军:你怎么知道的?
冯巩:我听你妈说的。
朱军:我妈什么时候跟你说过的啊?
冯巩:这是第三招,拿照片,我先给他使了。
朱军:这张照片我当然记得,这是在2000年的8月份,我们一块到甘肃去慰问,到了兰州之后,他主动提出要到医院去看望我病重的妈妈,我记得当时在路上还买了一果篮,人买水果给放两梨,你就跟人急啦,你说那不吉利,一定要换成苹果,那才叫平平安安。说真的,我妈妈这辈子,没崇拜过明星,可那天你一进病房,我妈妈一眼就认出你了,拽着你半天不撒手啊。
冯巩:我早跟你说过,我是中老年妇女心的偶像。
朱军:我还记得那天有很多护士过来,跟你聊天,你对她们说,拜托了你们了,好好照顾咱妈。说真的,听到这句话,我当时就在心中告诉自己,冯巩这哥们,这辈子,我都交定了。
冯巩:可临走的时候,老太太把我一个人叫过去,跟我说了句话,至今我都没跟你说。
朱军:她跟你说什么了?
冯巩:想知道吗?
朱军:嗯。
冯巩:把酒喝了。没喝干净,你这儿养金鱼呢你这儿?老太太语重心长的对我说……钢琴该起了啊,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说,冯巩啊,小军已经老大不小的了,你一定要帮我劝劝他,我连做梦,我都希望他能有个孩子,为咱妈这句话,咱喝点。
朱军:哥啊,不能再喝了,再喝,我怕你哭。
冯巩:那咱就少喝点,咱哥俩,干。
朱军:用艺术点亮生命,用情感温暖人心。人间真情真好,谢谢你,巩哥,谢谢你告诉我这些。说到母亲这个称呼的时候,我想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都会为之颤动。我挺遗憾的,我没早点去天津看望看望你的妈妈。每年春节晚会你总要求把节目排在前边演,别人都说你是高风亮节,可我知道,你就是为了早点演完,赶回天津去陪老人家过年。
冯巩:别别,这话当着这么些领导的面就别说了,还是强调高风亮节的事儿。
朱军:可老人家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,你知道吗?请看大屏幕。
冯巩:哎,这你什么时候录的?
朱军:我下午刚从天津回来。
冯巩:那老太太这么光张嘴不出声啊?
朱军:想知道吗,她说什么?
冯巩:啊。
朱军:把酒喝了。没喝干净,你那养海豚呢?我们到了天津录完像以后,临出门的时候,老人家拽着我,满怀深情地对我说,该起音乐了啊,老人家说,小巩啊,十几岁就出门了,虽说他每年回来,可加一块也没在家待上几天哪,他怎么就那么忙啊?我嘴上说,你忙就别回来了,可天底下当妈妈的,哪一个不是天天地盼着自己的儿子呀。对了,这话啊,你回去就别给他学了,免得他分心。真的,巩哥,我好羡慕你啊,你都人到中年了,还有那样一个老母亲在天天惦记着你,你回到家还痛痛快快地喊一声妈,你多幸福啊!
冯巩:你怎么知道我热呀?
朱军:巩哥啊,你也别太激动。我还有个更大的惊喜给你,为了不让你分心,也为了满足老人家和儿子一起过团圆年的愿望,我们瞒着您,把老人家从天津接到了我们演出的现场。亲爱的朋友们,我们掌声有请。
冯巩:别介啊,老太太都八十六了你请她干吗呀?哎哟,妈,我不是说好了吗?一会儿就回家。你上这当干嘛呀你呀?
蔡明:我想你呀,还不快叫妈?哥,你别哭啊,哥,这都是朱军安排的,你别生我气啊!
冯巩:我生你气干嘛,我感激你还感激不过来呢。
蔡明:怎么呢?
冯巩:我妈要是真这么年轻该多好啊!
蔡明:哈哈哈~好儿子!
——完——